古今论战

The Great Quarrel of the Ancients and the Moder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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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 2008

在春季表展中,我们极尽能事地参观、抚摸、试戴、检验了无数腕表,回来之后,我们觉得自己都变成了一个陀飞轮。那里有双轴的、三轴的、多轴的,有偏心的, 有球形的——应有尽有,令人倍感难以置信。够了!够了!后来,最终借助地球引力才使我们从飘飘欲仙中回过神来。重回地球,就让我们在制表业中取精华去糟粕吧,这样说大抵没错。

那么,我们从哪儿开始呢?从最炫目奢华的经典名表吧——展会上这样的表比比皆是——或者,相反地,从最纯正朴实的计时典范开始?

乍一看,难以计数的“概念表”占据了巴塞尔世界和SIHH的每个角落,甚至是于日内瓦高档宾馆的大小走廊——一些独立品牌在此展示新品。那些”腕表“——如果我们能称其中一些产品为“腕表”的话——无疑是制表史中划时代的产品,抑或这些东西只是我们熟知的制表业中的离经叛道者?

谁最墨守成规?

这个问题我们问的理直气壮。在看到这么多极具创新色彩的腕表,并为其尺寸、厚度、体积、重量和奢华程度所惊异之后,一位制表工匠拿给我们一块优雅、纯正、古典、比例匀称的腕表时,我们忽然间长舒一口气——甚至恢复镇定。按商家们的理解,这些腕表是“人见人爱的悦目之物”。

事实上,冰火不相共融的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制表理念,而不是时间本身。我们是否正在见证制表业中一场历史性的“古今论战”?答案绝不简单。因为此刻,“现代款”并非必然有我们心中想象的超前,而“守旧款”有时却彰显了最大度的革新。

纵观历史,或许能便于解释这一现象。在著名的“Querelle des Anciens et des Modernes古今论战”(17世纪90年代在法国Louis XIV路易十四时期白热化的文学与艺术的争端)中,“今派”意图消灭一切传统,用更足以赞美他们的统治者——太阳国王的新艺术形式取而代之。同其表现相反的是,他们其实才是两派中最为因循守旧的。而另一方面,那些“古派”则在其公认的古典作家的面具下,给予了社会制度最为激烈有力的抨击。

在任何情况下,如无明确观点就难以辨别什么对于一个时代才是真正的守旧——它并非总理所当然像你所料想的那样。不正是这些守旧派不惜任何代价想要通过独创来异军突起吗?我们也能说这是富豪们的守旧。为什么?因为就绝大部分而言,这些能够“炫耀身份”价格高达数百数千欧元的古典腕表售出寥寥无几,却都戴在了世界上崭露头角的百万富翁、亿万富翁的手腕上。

外观之下

评论要慎重而作,因为事物往往比看上去要复杂。以“古派”与“今派”为例,他们往往亲密融合在某一个品牌的甚至同一产品中。那么,让我们试著在外观之下深挖看看。在此过程,我们将制表商分为三类:“美丽经典派”,“创新派”和“超越派”,却发现这三派风格交错重叠。有时,一派的制表商生产出别的阵营的特色款式。换而言之,我们发现了“创新的复古派”,以及运作如“保守派”的现代派。

让我们来比对一下展览会上两家似乎路线截然不同的制表商(他们均品质不凡)来明确这一情况吧。在我左边的古款是François-Paul Journe的Répétition Minutes Souveraine。在我右边的今款宛如不明飞行物般,是DeWitt的WX-1。哪款更具革命性呢?

F.-P. Journe Répétition Minute Souveraine

Répétition Minutes Souveraine对WX-1

抛开视觉带来的理所当然感觉,丢掉包围我们的评论,我们应承认穿越了新制表领域的Journe的Répétition Minutes Souveraine是最具革命性的腕表。秉承一贯对于高级钟表制作基本法则的果敢精深探索,Journe不足4mm厚的三问机芯拓宽了制表业的新疆界。他也藉此完成了新的重大难题——将301个部件放入纯手工弯曲的calibre中。为了达成这一技艺,Journe采用了独创的占据空间极小的发声弹簧和报时齿棒。此外,他应用了先前在Grande Sonnerie里用过的平板音簧,将其安置在了表面上,而不像传统中那样在机芯沿上。这样,他不仅为机械装置获得更大空间,又成功营造清脆悦耳的走时声音。Journe遵循其偏好功能性与精准度的独特逻辑,同时此次又追求优良品质,而选择了钢制表壳(声响效果更佳)来装容三问机芯。为了获得更稳定的动力,他采用了可提供56小时动力的双发条盒。

表壳的形式,材质与机芯构造都一致面向同一目标。换言之,毫无任何多余之处。正如Journe本人所言:“当你从事了制表业,你并不仅仅是在制作一些机械雕塑品。制作玩具也是一大职业,但并非我的爱好。”

然而,对于那些给公子哥儿们(并且得非常富裕,因为这些表的零售价高达65万瑞士法郎)寻求机械雕塑品或玩具的人来说,就止步于DeWitt的WX-1吧。用Jérôme DeWitt的话来说,这块不可思议的腕表非常另类,事实上,它已完全超越了腕表范畴。它是一件当代艺术品,推进了制表业新尺度。

我们无法想象较之François-Paul Journe 更为另类的制表初衷了。他的DeWitt与锲而不舍地提高走时精准度毫无瓜葛。他的目标纯粹是制造一个多维物体,终极目的不仅在于完全达到制表的质量或单单能够报出或敲奏时间。这款腕表跨越了标准制表业的疆域,迈入后制表业时期。

DeWitt WX-1

退耦装置是这款腕表的现代功能体现之处吗?概念上讲,WX-1有效地将小时和分钟的信息显示与滑动罩盖下垂直分布在一侧的机芯动力机构分离。透过滑动罩盖,人们可以看到5个发条盒,齿轮,陀飞轮框架和上链机构。据其创作者
Jérôme DeWitt和法国建筑师Jean-Michel Wilmotte称,对这件“当代制表艺术品”去进行细致描述可谓难于上青天。后者将其建筑知识和技巧精妙融入了这一珍品之中。

WX-1的框架结构——这已不仅仅是一个表壳了——恍若出自Nautilus潜水艇或星球大战中的飞行器。370个部件由钛、阳极铝和玫瑰金制成,通体重量仅有191克。戴它通过机场的金属探测器毫无可能,你会立刻被禁入关塔那摩。WX-1配有托座,须臾即可使其化身为酷似埃菲尔铁塔的座钟。

在表壳背面有两个类似喷气式发动机的圆筒形开口。电动上链锥位于其中之一,它可在几十秒内为5个发条盒上链。而透过另一个开口可以看到垂直的陀飞轮微调器。

戴上WX-1,我们纵身越过了普通制表业的极限,颠覆了评判物体的标准——它与传统太格格不入。无论你觉得WX-1这款腕表迷人或丑陋都不重要,它的重大意义在于提出了新的中心问题,即“创新”这一问题。突破制表额定模式,向艺术靠拢是浮华无用的吗?抑或这是我们所处时代空虚无聊在潜意识里的体现?

轨道上的陀飞轮

问完了问题,我们继续来讨论展览。对了,我们说到了陀飞轮。这些装置已是非常普通,如同穷亲戚一样。在这些装置中,我们又遇到了著名的“古今之争”,让我们将诸如Greubel Forsey等品牌,同拥有Zero-G (零重力)陀飞轮的Zenith先力,或拥有C1 Gravity 陀飞轮的Concord等品牌来做对照。

Greubel & Forsey Spherical Differential Quadruple Tourbillon

像Journe一样,Robert Greubel和Stephen Forsey的目标是坚定走在制表道路上而尽可能向艺术靠拢。“我们的的冒险从拒绝接受那些教授们宣称的‘制表业中已无新意’那句话时就已经开始了。”Stephen Forsey如是说。拒绝认同制表业已无法进步是这对制表搭档的基本路线。他们意欲追求精度、技术的进步与精良质量,同时开拓制表疆界,而不添加丝毫不必要之物。这二人组志同道合,成果丰富:30° Double Tourbillon 30度双陀飞轮;24 Seconds Inclined Tourbillon 24 秒 倾斜陀飞轮,设计来抵消位差对于精准度的影响;Spherical Differential Quadruple Tourbillon球形微分四重陀飞轮, 双倍提升了陀飞轮微调器的能力;还有即将面世的Equality Differential Tourbillon等式微分陀飞轮将给陀飞轮微调器提供持续动力。

虽然Greubel和Forsey的努力主要集中于基础研究,但是他们也表现出了制作完美精品的愿望。对美学真谛的坚定追求也糅合在其腕表的技术本质中。他们美轮美奂佩戴舒适的腕表中规中矩,毫不用顾忌销售问题。他们或许属于“古派”,但这二人组无疑是当今制表界中最具现代精神的。

同Greubel Forsey充满耐心始终如一的探索相反的是“今派”的Zenith先力Zero-G和Concord的C1 Gravity陀飞轮。这些陀飞轮巧夺天工洋溢创新——它们跨越了众多艰难险阻,而实用效果还有待展现。(在这点上,我们梦想能有一场仅限于陀飞轮的比赛)。

在全面了解了Zenith先力的Zero-G陀飞轮后,你会情不自禁地认同这是一块令人目眩的复杂精品。与它同步的多层Defy Xtreme表壳由诸如Hesalite玻璃,碳纤维,铝和黑色的钛金等创新材质制成。陀螺仪陀飞轮框架由166个部件构成,像老式航海表上那样接在万向接头上,可做高速旋转。各部件随腕部姿势各方向旋转,使陀飞轮微调器始终保持水平位置。整个系统在Zenith先力精巧的专利发明下运作顺畅。通过使用倒置并弥补框架运动的伞齿型螺旋齿轮,将水平与垂直的平面连接起来。

Concord君皇C1 GRAVITY, Zenith先力 ZERO-G

在C1 Gravity陀飞轮中也应用了同样原理来连接水平与垂直的平面,但有些差异。这一口径是特别由BNB Concept的“炼金术士”们为Concord君皇而研发的。在减震功能方面忠诚于“现代派”风格, C1 Gravity的陀飞轮置于表面与表壳外的竖直位置,使其从整个机械装置中“解放出来”而又用垂直小齿轮加以衔接。坚固的黑铝带上刻画了数字,连接到每分钟转动一周的铝锂制陀飞轮框架上来显示秒数。将陀飞轮置于表侧保障了多层表面拥有各种功能:小时、分钟、动力储存指示、精确度指示计以及拥有计时回调功能的计秒表。

Concord君皇用“勇士”这一术语来描述其陀飞轮,显露出该品牌征服市场的雄心壮志。关键词有“大胆,尖端, 首创”,“傲视同侪的构造”,“领袖风范和最高水平”以及“攻陷手表的元素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并放眼征服表壳”。

Concord君皇自信地称其产品为“近乎疯狂”,彻底脱离传统,从本质改革,领先时代。事实上,当一个人提到“改革”时,有必要细致解释清楚它的定义及到底什么被“革新”了。我们也许会根据Breguet宝玑的严格的定义来问,这些陀飞轮还是不是陀飞轮了。

根据宝玑这项已有上百年历史的专利,包括平衡摆和擒纵装置的陀飞轮架的旋转,是由一套独特的齿轮驱动,并按照震荡轴转动。移动支架的枢轴因此与平衡摆的枢轴为同一方向。现在的情况却不再如此。

Blancpain宝柏CARROUSEL

Carrousel卡罗素飞舞

在试图平息这场争论的努力中(顺便说一下,大多数购买陀飞轮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一争论),独立制表师Vincent Calabrese——他彻底走近Blancpain宝柏——创造出的并非“陀飞轮”而是“卡罗素”。

暂且不涉及具体理论,我们可以说这个在1892年被丹麦的Bahne Bonniksen发明出来的卡罗素与陀飞轮是不同的,它是由两组传动轮系连接到机芯发条盒上的。因此动力传送与计数没有关系。一般来说,如果陀飞轮停止旋转,整个手表都会停止运作。而此种情况不会发生在卡罗素身上。Blancpain 宝柏卡罗素中的创新保证了卡罗素可以60秒旋转一圈,为历有陀飞轮之最。

丹麦制表商创造了卡罗素旨在让其精准度能够同陀飞轮相媲美,但那只能是空想了。事实上卡罗素由于生产起来过于复杂而逐渐被抛弃。

Blancpain宝柏的卡罗素这一装置并未真正平息起初的争端,不仅因为它1分钟旋转一圈(目前来说只有陀飞轮是这样),而且它的中心轴贯穿机芯的中心,与陀飞轮无二。
尽管如此,它仍然极有可能开创研究新领域,Blancpain宝柏便毫不迟疑地宣布“钟表家族新成员到来”。

背离制表之道

尽管卡罗素同时集“保守”与“现代”于一身,但它仍身处标准的制表范畴之中。而这与类似于Romain Jérôme 之类的人的活动大相径庭。Romain Jérôme为其两个日夜交替运作的Double Tourbillon双陀飞轮进行大肆宣传。Romain Jérôme改造了由BNB Concept 发展而来(没错,又是他们!)的这一发明来创作一块“不报时间的惊世之表”。它缺乏了时针、分针、秒针这一切手表基本特征,只将时间昼夜一分为二,各自12小时。

他们离经叛道的主张似乎与市场需求非常合拍。Jérôme 自曝,在巴塞尔世界他们为上市仅五个月并其富于争议的Titanic DNA 准备的“32平方米的小小展台里获得了高达五千万瑞士法郎的订单”。

Day & Night Tourbillon日夜陀飞轮(它仅保留有手表外形而全无任何计时功能)的成功,至少是成功收获臭名,是制表业中的概念转折点。依我之见,在一个制表气泡已经在市场需求驱动下明显吹起。

同样,我们在春季展览会里发现了许多新生品牌,他们都走同样的路线:超大的款式张扬著现代性的迹象(大胆的形状,复合材质,顶级功能,可视机芯,三维表盘,立体表面,偏爱玫瑰金或黑色);瞄向高端市场(陀飞轮,即时回调计秒表,三问表,万年历);都宣称革新,至少在价格方面。对于大众来说,不知名品牌的腕表销售至少占据了市场的五六成份额。

当革新者比比皆是、革新这一概念成为主流的时候,我们理所当然会问自己,这还是不是革新,或者,事实上这是不是仅仅是一阵狂热的抄袭风。尽管我们理应肯定促进当代制表业发展的创造力,但我们还是应该区分什么是真正的创新,而什么看来只能称的上是发展大趋势。

Romain Jérôme DAY & NIGHT DOUBLE TOURBILLON 日夜双陀飞轮, Harry Winston OPUS 8

戏谑与诗意

最戏谑的款式往往都不是最具创新精神的,除少数之外。这“少数”的一个例子便是让人感慨万千的Harry Winston Rare Timepieces的Opus 8。尽管终极功能莫过于计时——更确切地说是最近五分钟的时间,但Opus 8极度张扬无边想象的乐趣。

在Opus 8中,小时是魔幻般的数字显示(例如,20h00显示为08PM )。在需要时 (一个滑片激活命令), 小时就会出现,并在一个数秒前还光滑无比的平板上成为浮雕,只显示出规则的花纹图案。数字以三位形态显示魔幻般不可思议!

至于分钟,则是纵向在表壳右侧以五分钟的间隔显示。尽管这么说似乎不够准确,但它虽看似电子表,而实为如假包换的机械表。

这一丰功伟绩是由洋溢创造热情的制表业门外汉Frédéric Garinaud 创下的。他毕业于法国海军学院,本该成为一名随船机械师。但后来又进入里昂的工艺技术学院学习,并成为电铸专家。Garinaud与2001年加入Audemars Piguet爱彼 的“实验室”Renaud & Papi而进入制表业。2005年,他在那里建立了特殊制表部门(Cellule des Spécialités Horlogères)。他相对涉足不深,全然不受传统模式的束缚,这无疑帮他摆脱即成思维而将奇思妙想融入工作。他给Opus 8冠以了自己那个年代的人(他生于1971年)的全新艺术视觉感受。他的产品就好像是一台显像管电视机上有了分段数字,显示在早期数字显示器般的表盘上。

Opus 8是从针画游戏(通过按压创造3D图像)获取灵感绝非偶然。(Europa Star名表世界将会再下期回顾这款神奇的作品。) Opus 8是先进技术给制表带来戏谑元素的典范。在这点上,我们还想起了de Grisogono 的最新创造,我们稍后将讨论它。那么,让我们不要拒绝享受这些手表带来的乐趣。制表有时候是诙谐令人忍俊不禁又充满科技的乐趣的。

说到戏谑——甚至是诗意——我们就要提到可爱引人的Hermès 爱玛仕Grandes Heures。尽管这不是一款精密复杂的表,但是它在时间读数上引入了科技创新:主观且极度自我。这款表的时间指示到表边的距离不像传统那样等距规则,而是按照对于佩戴者的重要性排列的。例如,12点钟位置不变,1点钟在2点钟的位置上,2点钟在3点钟的位置上,然后3、4、5点钟挤在一起,直到6点钟,就好像重要的工作时间应当迅速流过似的。

密码:硅

告别这些富有诗意的可爱手表,让我们回到科技创新上来。在春季展览会中,硅仿佛化作了“芝麻开门”般的密码。我们在Ulysse Nardin、在Chopard萧邦(带有硅质高频机芯)、在Frédérique Constant、在Girard-Perregaux芝柏, 以及在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那里都听到这个字眼。

现在是新的开始。我们历经了从用硅替代其他材料的简单应用,到新的擒纵几何产生——以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为例,再到Girard-Perregaux芝柏独家研制的新擒纵系统的产生的发展过程。

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5450P, PULSOMAX

在一次专家众多科技含量高的会议上,Patek Philippe 百达翡丽高级研究部门展示了其第三项发明,即Pulsomax擒纵系统。Pulsomax的原理同经典瑞士杠杆擒纵系统类似,但通过运用新型独家几何而大幅度优化其运作。切割,或者更确切地讲通过一个Plasma DRIE 蚀刻程序制作的新杠杆,让第二个水平面上用Silinvar质地(这是在真空氧化处理中从纯硅中得到的一种专利材料,不受温度影响)的元件可以运作。因此这一新型杠杆不再需要配备红宝石棘爪。棘爪已被融入了整个几何构造重新设计了的(两个棘爪分别有其独特形状)杠杆自身之中。这种杠杆连接到同样由Silinvar制成的新式擒纵轮上,被改装成16齿,取代了传统的20齿。DRIE程序能够制作出很多罕见,微型和精确的形状,只有传统方法制作容差的一半。

据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的制表工匠介绍,其结果是更多的能量传输到了平衡摆, 等时性的提高使得效率达到最大(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宣称它将动力储存增长了30%,这就意味著拥有48小时动力储存的腕表现在可以运行62小时),显著提高在没有润滑剂的情况下长期运行的可靠性。

这一擒纵装置(第一个百分之百由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创造的——是对这个家族企业独立性的一个巨大安慰)将会被装配到名为“Patek Philippe 百达翡丽高级研究”的第三代腕表中。Reference 5450限量生产300个,铂金表壳,自动上链机芯,年历,月相显示以及动力存储指示计。

Girard-Perregaux 芝柏THE CONSTANT ESCPEMENT

Constant Escapement 恒动擒纵

Girard-Perregaux芝柏走出更大胆一步,放弃历经检验的瑞士杠杆擒纵系统。该品牌的目标是创造全新、独家的精妙擒纵系统而以取而代之。他们的成果便是恒动擒纵。这一设计堪称革新因其构造彻底不同于瑞士杠杆——以及其他任何擒纵系统,而且它的运作原理也完全不同与以往。

要明白它如何运作,先回忆一下你童年时期把玩具放在金属片上,下压然后弹起的经历吧。当金属片形状改变,它就会跃动而推动玩具向前。在恒动擒纵中,双稳的刀片让动力分配能以恒定的振幅和恒定的速率抵达动力存储的末端。这个比人类头发还精细的刀片用DRIE 硅蚀刻技术制成。它与支撑自己的框架融为一体,并一同形成擒纵发条。这个发条像能量微累积器一样工作。在震荡器的间隙,它存储能量,并通过从一个稳定的状态变为第二个‘亚稳定’ 状态转变来释放(正如玩具里的金属片,在你下压之后,它从一个‘稳定’状态变为第二个‘亚稳定’ 状态,玩具向前蹦跳)。

由于传输恒定的力量脉冲,因此能够保证恒定的振幅和恒定的速率,尽管获取的能量会有所差别。(更加用力地下压你玩具的金属条并不会改变玩具跳跃的振幅。) 在设计这项新发明时,Girard-Perregaux芝柏的制表师们 很自然地需要重新思考整个擒纵的构造和几何形状。六齿的擒纵齿轮,上弦杠杆,掣动杠杆和双板面都以一个全新的方式排列组合。(Europa Star名表世界会在下期继续报道。) 凭借这款全新的擒纵,Girard-Perregaux芝柏力求在长期阶段成功达到 ‘无敌’测时的水准。

回到我们对于保守和现代的比较,我们发现Girard-Perregaux芝柏, 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和Ulysse Nardin这三个最伟大的保守派其实又是不折不扣的创新者——他们让自身不局限于外观装饰也不背离制表艺术。相反的是,这些公司在对这些方面进行越发深入的探索。

Seiko精工CREDOR TORQUE RETURN

日本式美感与技术

经典老牌Seiko精工(这一“古派”创始于1881年)也以其独到理解深入制表艺术。本次,Seiko精工将前沿制表研究(Spring Drive机芯)同传统精美装饰糅合起来。

Spring Drive Sonnerie的成功表明Seiko精工品牌是瑞士奢华名表之外的又一绝佳选择。该款式腕表拥有日本式的如佛寺鸣钟般平缓悠扬的声音及极富传统色彩的机芯装饰。

作为对于在设计和装饰上再上新台阶的限量版新款Spring Drive 月相和Spring Drive码表的补充,Seiko精工的壮观展台上还推出了精美的圆形小Spring Drive。可惜啊,这款白金表盒包装的手动上链珍品仅限在日本发售。

Seiko精工的Micro Artist Studio的制表工匠们每年仅能生产该款腕表5只。其华丽精致表面由传统Muritake陶瓷制成,上有手绘精美钟点标识。其中又加入一抹现代性元素,石版印刷的两个超大阿拉伯数字会随著光线照射表盘的角度而随形随影。翻转腕表,我们会为机芯的华美装饰惊叹不已。做工的完美无瑕,即便是发条盒内部也被精心打磨(来减少摩擦力)。惟一未经人工打磨的部件是主弹簧。宝石饰物并非使用模具而是切割而成。在夹板之间,我们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一条流淌的小河以及它两岸绽开的花朵。

在技术方面,其指针沿滑动轮轻巧运动——即使是传统腕表中人眼难以察觉之处也得到了改良。其外部的18k金增加了重量,而中心由铝制成,又最大幅度地减小了重量。新型独家“转矩回返系统”保证了60小时动力储存。该系统让多余的转矩能够返回发条盒。当转矩处于最低点时, 一个制转杆就会停止整个系统。制表技术同美学再度结合,浑然天成。

Lange & Söhne朗格5207

A. Lange & Söhne朗格让时间精准

再看看A. Lange & Söhne朗格的新款,它凭借其Cabaret Tourbillon攫取众人目光。数年之前,当Europa Star名表世界在他人还未关注之时,就已大胆质疑手表中陀飞轮的功能,众人反对如潮。很多人谴责我们试图扼杀这只生金蛋的鹅(从那时起,这只多产的鸟已经下了无数金蛋)。

陀飞轮为手表带来的精度仍然是在争论中的,即使每个人都知道这一装置并非完全周密。但是A. Lange & Söhne朗格提出了无人问及的重要问题:“如果陀飞轮使手表精度很高,为什么还没有任何人发明能够让陀飞轮永久退休的装置而使时间完美无误差呢?”

随著有史以来第一个停秒装置被合并到陀飞轮机芯中,这个德国品牌自己完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为了免去可能使振幅降至消失的机械地停止陀飞轮框架的操作,A. Lange & Söhne朗格的指标工匠们选择了可以直接即刻停止平衡摆的装置,如此便在停止的过程中保留了平衡发条潜在的能量。理论是一回事,而将其付诸实践是另外一回事。

解决方案不是简单可以解释清楚的,但根本上来说,它涉及了一个止动弹簧和呈V形的两个不同的臂膀。拔出表冠后,弹簧会活动,两臂就会触到螺旋平衡摆。制动弹簧会安装到铰链上,即使(继续旋转的)陀飞轮框架的三个支柱之一触到止动弹簧的两个臂之一,另一个臂会降低摩擦边缘来停止平衡摆。制动弹簧的曲率在一系列的试验后才最终敲定。它的两端弯曲以避免任何无意识的操作,当“闸”被释放后,平衡摆会立即继续摆动。

在制表业历史上我们首次可以调节陀飞轮来使时间更加精确。这一构造是精准度的完美表现,手动上链Cabaret Tourbillon的绝好搭配,双发条盒提供5日动力。表壳有铂金与玫瑰金制两种。

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5207

高超技艺

类似的糅合高超技术与美学的款式是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的Grande Complication,包括三问表和在视窗中可见的即时万年历,以及机芯背后的陀飞轮。该品牌还增加了月相显示及同样在窗口中可见的日/夜指示。

该款腕表的雅致之处在于其显而易见的简约内敛,这使其可读性与功能性达到最好。其代表性的特色是在午夜精确即刻变化的日期指示。万年历的复杂精密机械装置由212个部件构成,以适应其一款早先的机芯Calibre R TO 27 PS,现已改良为R TO 27 PS QI。

机芯内部的发条引擎保证腕表的所有功能在48小时内精确运行。包括日历指示的变化都以碟片而不是指针来显示,这就需要更大的动力。对这种即时和集体变化的控制是由一个大号杠杆来完成, 它由一个四层框架操作‘与一个月份杠杆共同运行,决定年程序凸轮的位置,通过链接臂与其它交替凸轮相连。’

此外,两个劲度系数相等但方向相反的弹簧控制著改变指示所需的变力,这种变力取决于月份长短及闰年。这个复杂装置及大型杠杆均在专利申请中。

经典重现

Patek Philippe百达翡丽当前的2008系列品质杰出,其视觉效果在整个春季展览会上也卓尔不群。品牌对于平衡最高水平的追求,对最协调的比例的追求,以及对后期加工最为细致的改良的追求均体现著我们所称的“经典”,换句话说,即永不过时。

这种对于古典的回归是同当今的制表生产有巨大矛盾的. 这在品牌间是很明显的,众品牌追求生产举世无双的珍品腕表,却依然保持其他精密改良的经典产品。Zenith先力便是一个例子。除了极端的“Xtreme’”款式, Thierry Nataf还推出了非常可爱的Class系列款式,唤醒了单纯的风格,在比例匀称的clou de Paris巴黎饰钉表盘上仅显示时、分、秒或日期。“我们在回归经典,仅加入了少许现代元素。”Nataf说道。

Chopard萧邦L.U.C. XP,
Jaeger-LeCoultre积家MASTER GRANDE ULTRA THIN

回归简约单纯的风格显而易见是许多品牌的趋势。另一个例子是Chopard萧邦优雅高贵的L.U.C. XP,融合了超薄 (白金或玫瑰金6.80mm表壳)、性能(双发条盒提供65小时动力), 与自动功能 (采用偏心摆陀以获得超薄效果)。

同样的超薄古典精致风格也在Jaeger-LeCoultre积家美轮美奂的超小Master Grande Ultra Thin中体现。其自动版Calibre 896, 包括一个可变的惯性平衡摆和陶瓷滚球轴承,厚度仅有3.98。

当然,一只燕子不能代表春天,但是这一趋势不简单的是拒绝进步的回归保守,它代表了简约单纯风格的复兴。它与那些占据了手表媒体封面的(闹哄哄的)‘Hummer蜂鸟’完全背道而驰。或许这一趋势是制表工业中悄然产生的变化的征兆吧。

绝对复古

这些变化是再度流行的复古热潮的表现吗?这似乎有点像汽车工业中Mini的回归,然后是Fiat 菲亚特500。neo-2CV会是下一个吗?

在TAG Heuer豪雅的neo-Monaco取得巨大成功之后,Jaeger-LeCoultre积家又再次推出了Polaris,而 IWC更为大动干戈。该品牌通过盛大“重新阐释”(用Georges Kern的话来说)其6大最负盛名的品牌象征性表款:1936年的Pilot,1939年的Portuguese,1955年的Engineer,1967年的Aquatimer,1969年的Da Vinci及1984年的Portofino,来庆祝其创建140年纪念。

Breguet 宝玑MARIE-ANTOINETTE WATCH

在复古潮最末端的是Nicolas Hayek,他莫须有地(或者说近乎于此地,因为此表并未奇迹般地现世)宣布再造了著名的Marie Antoinette款腕表——如假包换的Breguet宝玑代表作。你应该在巴塞尔世界的推广会上见过Hayek,他跳进了兴奋难当的爱好者人群中——像摇滚明星那样被保镖包围著——来展示作品,中断了其措辞考究的发布计划(人们在一系列其精心准备的电影中期待值逐渐升至顶点)。

因此,春季展览会中最受期待的钟表是那些甚至不供出售的再版款式,更确切地说,是费尽心思巧夺天工的再创造,“又一丝不苟地忠实于原作”。“暂时,给精美绝伦的计时珍品冠以一个现实的数字难于登天,它是无价之宝。” Nicolas Hayek说道。

今派们与古派们合作之处,成功必现。这很矛盾,但我们了然于心,制表业中,这种矛盾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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